【黑钢组】自相矛盾(4)-狼谷牧歌

优等生小姐知道她的眼睛会在某些时刻变得亮晶晶吗？
生动而不失狡黠，从中窥视到兴趣的火花。

比如面对打出十环的射击靶，或是准确击溃敌方弱点；
比如闹矛盾时偷瞄的视线，推荐小说成功后的激动。

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多了几分笑意。
训练中场休息，发现搭档在偷偷用平板看漫画。察觉到暴露后，有些不好意思但笑着一本正经地对芙兰卡比“嘘”。

虽然偶尔被她抓到孩子气的一面，作战中她的搭档向来是最坚实的后盾……有时也可以是前盾。
但是百密一疏。难免轮到她帮雷蛇挡刀。

大概是她们仍作为新人搭档的一次任务收尾阶段，对方显然打定主意要重创雷蛇。这一击即使得手，他也丝毫没有在芙兰卡剑下生还的可能。
日积月累的训练为这一刻存在，她的身体很快做出了反应。芙兰卡手中的铝热剑亮起，精准击中形成中的致命源石技艺，而后用身体撞开这个该死的家伙。爆炸前的间隙她看到敌方兜帽下诧异的脸。

啊，不会真以为我们关系很差吧。芙兰卡思索……虽然她们现在确实由于战术上的分歧，处于闹矛盾期间。
“芙兰卡——”失去意识之际，恍惚听到雷蛇哭着喊她的名字向她扑来，眼眸里除去焦急，还显露出某种晦暗不明的感情。

虽然伤情并不严重，芙兰卡疗养期还是经历了雷蛇的高强度陪床和说教。
她在疲于思索反击文案时，往往会装成没精神的样子，对雷蛇招招手：“过来一下嘛～”然后进行一些抱抱贴贴，这样对方便会哑口无言。

那以后雷蛇对眩晕后芙兰卡恶作剧的容忍度突然提高了很多。
捏脸画鬼脸本来就是家常便饭，连膝枕、十指相扣这种故意肉麻优等生小姐的举动——对方明明发现了也只是嘴上说得凶，实际似乎嘴角微勾，没有进行物理操作。

初历s级外勤后野外小憩的夜晚，雷蛇接受了她的散心邀请，她们溜到营地帐篷附近的溪流旁。
话题由芙兰卡引导，从今天手撕的大盾逐级跳跃到明天吃什么。雷蛇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，间歇的沉默中也只能感受到被微风轻抚的放松。
芙兰卡躺在草地上，迎面便是山间晴朗夜晚映射的灿烂星空。她一时兴起，开口向搭档分享起她天马行空的旅行计划。

这时她从雷蛇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笑意。
又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！芙兰卡不满地伸手拍拍搭档，对方却莫名有些慌张。

雷蛇一些外露的内心想法似乎只针对她。
比如此刻，雷蛇收住笑容，带着明晰意味的某种情感望向她眼底，示意继续她的旅行计划presentation。

芙兰卡忍不住吐槽：“你的眼神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。”
对方表示疑惑，追问哪里不一样。

芙兰卡敲敲雷蛇的脑袋：“木头小姐什么时候可以开窍啊——”
……真是呆头呆脑，毫无自觉。
对方不甘示弱，也去敲她的脑壳，两人纠缠到一起，双双倒在草坪上。

也许经过一番头脑风暴，芙兰卡可以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情。
可是她向来是最爱自己的人。从没考虑过和女生谈恋爱，也不想为此改变人生的享乐计划。

芙兰卡嘟起嘴，与鼻子协同夹住圆珠笔，一手托腮一手在桌面上敲击出节奏，正歪头思考如何填写年终总结表格。
这属于优等生小姐势在必得之“年度优秀搭档”荣誉的评选材料范围，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全，须要认真填写。

审视写下的材料，必须承认雷蛇保护了她很多次。
虽然如果搭档不是她，雷蛇也一样会舍身为人。但实际上很难不感到开心。
毕竟是雷蛇嘛——那位在非营业的状态下显得十二分冷冰冰的麻烦小姐。
会一次次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，成为守护她的坚实盾牌。

这份感动持续到了年终舞会。经雷蛇之手修改的评选材料毫无意外地将“优秀搭档”收入囊中。

搭档拿了一杯香槟杵在蔬菜沙拉旁，微微蹙眉沉思着，脸上带着磐石般的冷淡。
芙兰卡看一眼就知道她在理顺一会儿上台领奖的发言稿。出于不想打扰她的好心，芙兰卡寻觅到席上一系列或算得上亲密或只有几面之缘的好友们，大大吹嘘了一番自己的功绩。
小小吐槽了一下她的木头搭档，但如果对方跟着附和几句，又会被她护短。
经历过的朋友已经能预料到新经历朋友脸上如出一辙的无语表情，暗自笑道他们以后会习惯的。

嬉笑间，芙兰卡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。转头便与雷蛇四目相对。雷蛇淡淡甩下一句“我们该去后台候场了”便走很快地离开了，芙兰卡和朋友匆匆告别追上她的步伐。
候场室里熙熙攘攘，热闹非凡，化妆师从人群里好不容易翻找到她们拉她们去上妆。芙兰卡偷瞄上妆期间的僵硬雷蛇，憋笑抖得被她的化妆师按肩警告。

结尾化妆师给她们涂上口红，嘱咐她们自己抿一下便匆匆赶向下一个目标。
她的搭档在业务方面几近无所不能，但显然没点抿口红这项技能，对镜抿来抿去都没能覆盖全部嘴唇。

芙兰卡瞟一眼梳妆台，架子第二层放了一盒棉签。
开盒子好麻烦哦，她这么想着，轻轻掰过雷蛇的下巴，用手指指腹帮她晕开。

身旁人声嘈杂，但两人仿佛自成一个世界。她盯着雷蛇的嘴唇，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，从胳膊酥酥麻麻传到全身，连抹口红的动作都不自觉有点飘忽。
完成后芙兰卡飞快坐正，不忘嘲讽：“优等生小姐不在乎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啦”，却莫名不敢对视。

这时工作人员在门口大声通知她们上台。
“你刚才……可以来找我讨论的。”雷蛇抿嘴，瞄着镜子里自己的嘴唇和旁边芙兰卡的反应，“颁奖词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。”

芙兰卡不由得咽了下口水，吵闹着“我知道我很受欢迎，但是雷蛇小姐的邀请我一定会赴约的！”被搭档嫌弃地推开。
她内心重申只是想看到雷蛇更多的另一面，给自己找点乐子。

雷蛇闹别扭，或者可以说得上吃醋的样子很有趣。仅此而已。
不愿承认那一刻，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：啊，她真的没想过和女生谈恋爱……吗？

这个念头自从出现，便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。